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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刘协微怔,显然是没有料到曹昂会如此干脆地应下,他本以为曹昂会推诿搪塞,至少也要讨价还价一番,毕竟往南北两军中安插人手,这会在无形中削弱曹昂对军队的掌控,会使曹昂的权柄受到掣肘。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件事难道不该与曹操商榷下吗?

即便是到现在,在刘协的内心深处都认为,曹操才是执掌权柄之人,曹昂不过代父行事罢了。可今日曹昂的应对,分明是独立决断,毫无迟疑,仿佛对于他而言,这不需要曹操的首肯。

这让刘协心头骤然一沉,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刘协心底涌出,凭什么这等事情曹昂都能这样决断,而他就不可以!!!

明明这是属于他的,却为何要处处受制?!

或许刘协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曹操的态度很复杂,既有依附与敬畏,又掺杂着不甘与怨恨。

但这样的情绪,任何人都可以有,可唯独他不能有,因为他是天子,是至高无上的象征,纵然权柄旁落,名器却仍归于己身。

“既如此,那卿便等朕旨意吧。”

当曹昂听到刘协的声音时,曹昂表现的很是平静,就好似对这样的话,曹昂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在别人身上,找寻不到的威严与决断,在他的身上找寻到了,就能使那可怜的自尊得到片刻满足,这便是人性之常。

可是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如果他是刘协的话,处在这样的境遇下,要么就选择隐忍不发,以在暗中积蓄力量,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三年,四年,直到等到一个可以逆风翻盘的机会,哪怕这会带来无尽凶险与危机,可真当机会来了,就必然要毫无保留的抓住。

要么就选择最酷烈的方式,以最决绝的姿态赴死,继而叫困住他的群体置于彻底的逆势之下。

可偏偏刘协既不愿真正蛰伏,也无力彻底决裂,只能在一次次的左右摇摆下,逐步丧失仅有的主动与优势。

当然曹昂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真要叫外界了解到一二,会觉得自己是在自以为是,但曹昂对此不会多想其他。

他曹昂所行之事,本就无需他人理解。

因为从他选择留在南阳时,就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要叫他熟知的轨迹,不会再一次降临。

而有了这个主意,就注定曹氏要取代刘氏,成为这天下新的至尊,不然他所谋的很多事无法实现。

他不惧背负篡逆之名,亦不在乎后人如何评说,因为真等到他走到那一步时,自会有人来为他辩经功过是非,因为史书向来是由胜利者执笔书写,而非失败者哀叹的余音。

刘协是可悲的。

因为他出生在一个不该出生的时代,而这个时代的动乱,是此前长期积攒的矛盾、积弊、毒瘤的大爆发,任何人处在这动荡漩涡之中,都难以全身而退,能够从这乱世下拼杀出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值得尊重的。

不过曹昂要感谢刘协,因为这次特殊的经历,使得一些变化在悄然间形成了,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让曹昂意识到自己应该加快脚步了,因为在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那些敌人在想方设法的算计,布局,甚至布下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