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我唐毅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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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左首第一列队伍里,个穿橙红短褂的汉子扬声应:“落霞谷在此!”这队弟子衣裳肩头都绣着半轮晚霞,旗下是面橙红旗,旗面绣着株谷穗,穗尖坠着颗朱红果子。
“松风涧呢?”邱明远笔尖在名册上勾了下,又问。
右首第二排传来应答,是群穿深绿布衣的弟子,衣摆缝着松针纹路,旗下青旗绣着道山泉,泉边立着棵苍松:“松风涧弟子已至!!”
他就这么逐一点过去,名册上的名字顺着风飘散开:“雾隐门——”“在!”那队人穿灰蓝罩袍,袍角绣着薄雾,旗下旗面是片朦胧山影;“砚心堂——”“到!”弟子们着月白长衫,衣襟绣着方砚台,旗下素白旗帜上落着半滴墨;“青禾寨——”“来了!”穿粗布短打的弟子应声,衣裳上缝着稻禾,旗下土黄旗绣着个麦捆;还有“玉衡阁”“紫烟坞”“寒石盟”“流萤谷”……二十三个名字念下来,邱明远合上册,对身旁弟子点头:“都齐了。”
各宗门的队伍按方位站在平台边缘,彼此间隔着两丈宽的空隙,队伍前都竖着本门的旗帜,旗杆是碗口粗的枣木,旗面在山风里舒展,颜色与纹样各不相同——
平台中心则摆着二十四张八仙桌,桌案是花梨木所制,桌面光可鉴人,围着桌子摆了圈太师椅。各宗门的掌门或长老便坐在椅上,落霞谷谷主是个红脸汉子,穿橙红锦袍,袍上绣着片晚霞,正端着茶杯看平台西侧的队伍;松风涧涧主是位白发老妪,着深绿布袍,腰间系着松纹腰带,正与对面雾隐门的门主低声交谈;
他们身后各站着两名持旗弟子,这些弟子皆是本门精心挑选的,个个身姿挺拔,手里的旗杆举得笔直,哪怕山风刮得旗面“猎猎”响,旗杆也纹丝不动。
云岫宗的弟子则端着茶水点心在桌间穿梭,他们穿青灰道袍,步履轻缓,往桌上摆点心时动作极稳,托盘里的桂花糕、杏仁酥摆得整整齐齐,倒衬得这集会既有几分肃穆,又不失待客的周到。
晨雾渐渐往山坳里沉去,平台上的光影亮得更分明了些。就在各宗门掌门还在低声交谈时,平台后方通往凝云殿的回廊处,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云岫宗弟子端茶时的细碎步点,而是带着沉稳韵律的踏响,每一步落在青石板上,都像敲在人心尖上,让原本略有些嘈杂的平台慢慢静了下来。
众人循声转头,就见回廊尽头转出一行人。最前头的是个老者,头发白得像堆雪,却梳得一丝不苟,用根简单的木簪绾在脑后,鬓角垂着两缕银丝,被山风轻轻拂动;可再看那张脸,竟不见多少皱纹,眼角眉梢虽有岁月的痕迹,却透着股温润的气色,尤其是双眼,亮得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扫过人群时不慌不忙,带着种沉淀了百年的从容。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云岫宗的长老,个个都是青灰道袍,腰系玉带,脚步整齐地跟在后面,连呼吸都压得极轻,显然对前头的老者极为敬重。
“是云宗主!!!”
不知是谁低低唤了一声,平台上瞬间起了阵小小的骚动。落霞谷谷主手里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出些在桌沿上,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老者;松风涧的白发老妪原本正捻着袖口的线头,此刻猛地停了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惊惶,又飞快压了下去;连一直端着斯文架子的砚心堂堂主,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这老者,正是云岫宗宗主云天峰!!!
关于他的传闻,在古武界流传了快半个世纪——有人说他五十年前就已踏入破虚境巅峰,是当时最有希望突破境界的人;也有人说他十年前便寿元耗尽,在凝云殿里坐化了,云岫宗这些年只是靠着他的威名撑着场面。毕竟算算年纪,他已是一百六十八岁高龄,寻常武者到了这个岁数,别说动武,能安稳坐着就不错了,谁能想到,他竟会在今日的斩魔会上,活生生地走了出来。
云天峰没在意众人的目光,脚步不疾不徐地穿过平台,踩在青石板上时,连嵌在缝隙里的阵基暗纹都没被惊动。他径直走到平台中心那张最宽大的八仙桌前——那是特意为他留的主位,桌案上摆着套白玉茶具,比旁的桌子多了碟新鲜的莲子。
待他在太师椅上坐下,身后的长老们才分两侧站定,垂手侍立。
云天峰抬手端起茶盏,指尖刚碰到杯壁,又缓缓放下,目光扫过各大门派的掌门以及长老,轻声说道:“让诸位久等了。。。”
他的声音里没什么中气,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是山涧里的清泉流过石缝,清冽又沉稳。
可这话刚落,没人敢接腔。平台上静得能听见风刮过旗帜的“猎猎”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藏在眼底的紧张。谁都想知道,这五十年没露面的老宗主,到底有没有突破那层桎梏。
要知道,破虚境之上的境界,已是传说中的存在。若是云天峰真的成了,那他便是古武界数百年来头一个踏入此境的人,到时候别说云岫宗能压过所有宗门一头,就连整个古武界的制衡关系,都得跟着改写。各宗门这些年靠着相互牵制才勉强维持的平衡,怕是要像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