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暗夜风起辞故地，蛮荒拓土觅新生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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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裹着暗蔷薇的碎瓣，掠过暗夜家族高耸的黑岩城垛，带着几分冷冽的湿意，卷进实验室半开的窗缝里。柳林立在窗前，指尖轻触着冰冷的暗晶玻璃，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尖顶建筑，望向远方那片被暮色染成墨色的天际。实验室里，曦夜蜷缩在穹顶的魔法灯下，光暗双翼收敛着光芒，时不时发出一声低柔的啼鸣；岩骨蹲在角落，用粗糙的指骨摩挲着一块深渊寒铁，发出沉闷的“咔嚓”声；雷焰趴在实验台上，尾巴尖的雷火有气无力地跳动着，溅起零星的火花。整个空间里，少了往日的喧嚣，只剩下一种压抑的沉寂，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凝滞。

柳林并非迟钝之人。两世的阅历，早已让他看透了人心的复杂。他知道，自己在暗夜家族的地位本就尴尬——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凭借着惊世骇俗的造物天赋，赢得了老祖的青睐，甚至隐隐有了压过一众嫡系子弟的势头。这对于那些靠着血脉传承、靠着资历在家族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人来说，无异于在他们的饭碗里，硬生生抢了一块肥肉。

最先发难的，是家族中的二长老暗夜鸿。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际，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整个暗夜家族笼罩在一片湿冷之中。柳林正和暗蔷薇在实验室里调试汐澜的水系操控符文，潮湿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泥土的腥气，让实验台上的魔法纸张微微发卷。暗蔷薇的指尖沾着淡蓝色的魔法墨水，正专注地描摹着符文的纹路，粉色的发梢垂落在肩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砰——”

实验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沉重的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惊得汐澜“嗖”地一下钻进了水槽，只露出半个透明的脑袋，怯生生地张望。

暗夜鸿站在门口，一身黑色的锦袍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臃肿的身形。雨水顺着他花白的胡须往下淌，滴落在胸前的家族徽章上，那枚象征着暗夜家族长老身份的徽章，此刻在他阴鸷的脸色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他那双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柳林，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柳林！”暗夜鸿的声音裹挟着雨水的寒气，在实验室里炸开，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可知罪？”

柳林握着符文笔的手顿了顿，墨水滴在符文图纸上，晕开一朵小小的蓝色花痕。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片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惑：“二长老此言何意？我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暗蔷薇也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挡在柳林身前，蓝宝石般的眼眸里满是不悦：“二爷爷！你这是做什么？柳林他一直在潜心研究造物，从未做过任何有损家族利益的事情！”

“有损家族利益？”暗夜鸿冷笑一声，那笑声尖利刺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台上那些形态各异的造物，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就是你说的无损家族利益？柳林，你用家族的资源，炼制这些怪物，到底是何居心？”

他向前一步，肥厚的手指指向蜷缩在灯下的曦夜，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质问：“这光暗融合的怪物，力量诡异，谁知道它会不会失控？到时候，若是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你担待得起吗？还有那炎魔，浑身燃烧着烈火，稍有不慎，便会引燃整个领地！你这是在拿整个暗夜家族的安危，当做你自己的儿戏！”

柳林静静地听着，指尖轻轻敲击着实验台的边缘，发出清脆的“笃笃”声。他知道，暗夜鸿的这番话，不过是欲加之罪。曦夜的掌控力，早已得到了老祖的认可；雷焰的火焰，更是被符文牢牢束缚，绝无失控的可能。这些说辞，不过是对方用来发难的借口罢了。

“二长老，”柳林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暗夜鸿的嘶吼，“曦夜和雷焰的稳定性，老祖亲自检验过。至于我使用家族资源——那是老祖的授意。若是二长老有异议，大可去找老祖理论，而非来我这里，大呼小叫。”

“你！”暗夜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他当然不敢去找老祖理论。老祖对柳林的看重，整个家族都看在眼里。他今日来，不过是想借着“维护家族安危”的由头，给柳林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在暗夜家族，不是有老祖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柳林的不卑不亢，却让他的算盘落了空。

暗夜鸿的目光在柳林脸上逡巡了片刻，最终冷哼一声，肥厚的手掌重重一拍，撂下一句狠话：“你别得意！老祖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在暗夜家族，终究还是要靠血脉说话！”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湿漉漉的锦袍扫过实验台的边缘，带翻了一瓶紫色的魔法药剂。药剂瓶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紫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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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蔷薇气得胸脯微微起伏，粉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转过头，看着柳林，眼中满是歉意，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柳林，对不起……二爷爷他……”

柳林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指尖划过她柔软的粉色发丝，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没有半分怨怼：“无妨。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各种各样的麻烦，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放在实验室外的实验材料，会莫名其妙地丢失——那些珍贵的深渊寒铁碎片，那些提炼好的光系能量结晶，往往前一天还好好地放在储物架上，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盒子。他绘制好的符文图纸，会被人偷偷篡改几笔——那些至关重要的核心符文，被人用魔法墨水描错了纹路，导致实验时能量紊乱，差点让雷焰的力量失控，烧毁了半个实验室。

甚至连族中的仆役，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从前，那些仆役见到他，还会恭敬地行礼，如今，却一个个躲躲闪闪，眼神里带着几分畏惧，几分疏离，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更过分的是，有人开始在族中散布谣言。那些谣言如同毒蛇，悄无声息地在家族的各个角落蔓延。

“那个柳林，根本就是外乡来的妖孽！他那些造物，都是用邪术炼制的，是要吸走我们暗夜家族的气运！”

“老祖就是被他蛊惑了！你看他，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厉害的造物天赋？肯定是和魔物做了交易！”

“他就是想谋夺家族的权柄！等老祖百年之后，他就会把我们暗夜家族，变成他的私人领地！”

这些话，从厨房的仆役口中传出，从守卫的士兵口中传出，从那些嫡系子弟的口中传出，渐渐地，连家族里的老弱妇孺，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柳林走在家族的廊道上，总能感受到那些落在背后的目光，那些目光里的嫉妒、猜忌、敌意，如同针一般，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背上。

暗蔷薇更是急得团团转。她去找过老祖，去找过父亲，可每次得到的，都是“家族子弟，当以和为贵”的敷衍之词。她看着柳林日渐沉默的侧脸，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心中的愧疚与愤怒，如同野草般疯长。

她知道，那些人的刁难，都是冲着柳林来的。而这一切的根源，不过是因为柳林太过出色，碍了他们的眼。

而这一切，暗夜老祖都看在眼里。

深夜，暗夜老祖的书房里，烛火摇曳。老祖坐在一张宽大的乌木椅上，手里握着一枚暗晶棋子，久久没有落下。他的眉头紧锁着，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同老树皮一般。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暗蔷薇的父亲，暗夜家族的现任家主暗夜雄，走了进来。他看着老祖愁眉不展的模样，叹了口气，低声道：“父亲，您还在为柳林的事情烦心？”

暗夜老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疲惫。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沉声道：“坐吧。”

暗夜雄坐下，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斟酌着开口：“族里的长老们，意见很大。尤其是二弟，这些日子，天天带着人在议事厅闹，说柳林恃宠而骄，败坏家族风气，要求您严惩柳林，收回给他的资源。”

“严惩？”暗夜老祖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暗晶棋子重重地拍在棋盘上，“柳林何罪之有？他的造物天赋，放眼整个星辰帝国，都是凤毛麟角！那些长老们，不过是嫉妒罢了！嫉妒一个外乡人，比他们的子孙后代，更有才华！”

“父亲，我知道柳林是个难得的天才。”暗夜雄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可您也知道，家族的根基，在于血脉。那些长老们，都是家族的老人，手里握着不少权力。若是逼得太紧，怕是会动摇家族的根基啊。”

暗夜老祖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暗夜家族传承了数百年，靠的就是血脉相连的凝聚力。那些长老们，虽然目光短浅，心胸狭隘，却是家族的中坚力量。若是为了一个柳林，和这些长老们彻底撕破脸，整个暗夜家族，都可能陷入内乱。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柳林在实验室里专注的模样，浮现出那些神奇的造物——光暗交织的曦夜，力大无穷的岩骨，掌控雷火的雷焰。那些造物，每一个都堪称奇迹，都蕴含着无限的可能。若是好好培养柳林，暗夜家族的未来，不可限量。

可是，家族的稳定，同样重要。

一边是难得的天才，一边是家族的根基。暗夜老祖的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里，满是挣扎与矛盾：“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柳林是个好孩子，他不该受这些委屈……”

暗夜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书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而柳林，还在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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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柳林带着雷焰去领地外的山林里采集一种名为“幽冥草”的暗系植物。那片山林，是暗夜家族的属地，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只有一些低阶的魔兽出没。幽冥草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山涧旁，是炼制暗系灵魂药剂的重要材料。

那天，阳光正好，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柳林正蹲在山涧旁，小心翼翼地采摘着幽冥草，雷焰则趴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尾巴尖的雷火偶尔跳动一下，溅起零星的火花。

可就在这时，一阵嚣张的笑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哟，这不是我们家族的‘造物天才’吗？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采草？莫不是实验室里的材料，都被你败光了？”

柳林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

只见山路的尽头，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暗夜鸿的孙子，暗夜辰。这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袍，腰间佩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他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眼神里的轻蔑，如同实质般，落在柳林的身上。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跟班，都是家族里的嫡系子弟，一个个衣着光鲜，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看着柳林的眼神，却充满了恶意。

柳林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采摘幽冥草。

可暗夜辰却不依不饶。他快步走上前，一脚踩在柳林面前的草丛里，溅起的泥土，沾在了柳林的黑色劲装上。

“柳林，你聋了？”暗夜辰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浓浓的挑衅，“本少爷跟你说话呢！”

雷焰立刻警惕起来，浑身的雷火暴涨，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暗夜辰一行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

柳林拍了拍雷焰的脖颈，示意它安静。他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暗夜辰，语气冷淡：“让开。”

“让开？”暗夜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引得身后的跟班们也跟着哄笑。他向前一步，目光落在雷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贪婪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几乎要溢出来，“柳林，你这炎魔倒是不错。不如，把它送给我？我可以考虑，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

柳林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看着暗夜辰那张倨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配。”

这三个字，如同针一般，刺中了暗夜辰的软肋。他最忌恨的，就是柳林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你找死！”暗夜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直指柳林的胸膛。剑锋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要害。

暗系魔法的能量，在柳林的掌心瞬间凝聚。他本不欲与这些纨绔子弟一般见识，可对方的咄咄逼人，却让他动了真火。

就在这时，雷焰率先动了。

它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向暗夜辰。赤红的火焰裹挟着紫蓝色的雷霆，如同一条火龙，瞬间将暗夜辰的剑锋吞噬。

“滋啦——”

剑锋与雷火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剑身瞬间被烧得通红，滚烫的温度让暗夜辰惨叫一声，手中的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烫出一片焦黑的痕迹。

“啊！我的手！”暗夜辰捂着被烫伤的手背，疼得龇牙咧嘴，手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看着雷焰眼中的凶光，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连滚带爬地后退了几步。

那些跟班见状，哪里还敢上前，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暗夜辰的身后，瑟瑟发抖。

雷焰步步紧逼，雷火在它的周身翻腾，仿佛随时都会将眼前的几人吞噬。

柳林淡淡地瞥了暗夜辰一眼，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滚。”

暗夜辰看着柳林眼中的寒意，又看了看身旁虎视眈眈的雷焰，终究是不敢再放肆。他捂着受伤的手背，眼神怨毒地盯着柳林，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骨子里，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带着跟班们狼狈地逃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柳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暗夜老祖虽然支持他，可老祖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他。而那些族中的长老，大多是守旧派，对他本就心存不满，自然不会为他出头。

暗蔷薇更是急得团团转。她看着柳林日渐沉默的侧脸，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心中的愧疚与愤怒，如同野草般疯长。

她去找过暗夜鸿，试图和他理论，却被他一句“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家族大事”怼了回来。她去找过那些散布谣言的嫡系子弟，却被他们围起来嘲讽，说她“胳膊肘往外拐”，“被一个外乡人迷了心窍”。

她看着柳林在实验室里忙碌的身影，看着他独自一人承受着那些流言蜚语和刁难，心中的痛苦，如同刀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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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心疼柳林的遭遇，又对家族的那些人感到愤怒。可她是暗夜家族的小公主，身上流着暗夜家族的血脉。一边是自己心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家族。暗蔷薇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她常常在深夜里偷偷哭泣，泪水打湿了枕巾。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护着柳林，恨家族里那些人的自私与狭隘。

这天晚上，暗蔷薇来到柳林的实验室。

夜色深沉，实验室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魔法灯，淡紫色的光晕，将柳林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正坐在实验台前，看着那些造物的资料，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一丝疲惫。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却也让他眼底的青黑，显得格外明显。

暗蔷薇走到他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肩膀，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柳林……”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回暗夜家族，你就不会受这些委屈了……”

柳林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放下手中的资料，转过身，看着怀中泪流满面的少女。她的眼睛红肿着，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耷拉着，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粉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他心中一软，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傻丫头，”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过少女的心田，“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暗蔷薇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满是心疼，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他们太过分了！那些谣言，那些刁难……我看着都难受，更何况是你……”

柳林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实验室里那些安静的造物，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的念头，愈发清晰。

暗夜家族，终究不是他的久留之地。

这里的空气，太压抑了。那些嫉妒的目光，那些阴鸷的算计，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他的天赋，他的才华，在这里，非但没有成为助力，反而成了招灾惹祸的根源。

他想要的，是一片能够让他自由施展的天地，是一片能够让他的造物们茁壮成长的沃土。而不是在这方寸之地，与一群鼠目寸光的人，勾心斗角，浪费光阴。

“蔷薇，”柳林看着少女的眼睛，语气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打算离开暗夜家族。”

“离开？”暗蔷薇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柳林，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你要去哪里？柳林，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是不是嫌弃我没用，护不住你？”

“不是。”柳林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少女的身体软软的，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我没有生你的气，更没有嫌弃你。蔷薇，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顿了顿，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想去当开拓骑士。”

“开拓骑士？”暗蔷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带着绝望，“你疯了吗？柳林！开拓骑士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不知道吗？那是九死一生的路啊！那些蛮荒区域，全都是凶残的土人，还有数不清的魔物！多少人去了，都再也没有回来！”

她死死地抓着柳林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哀求：“我不准你去！柳林，我不准你去！我们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去求老祖，我去求父亲，让他们为你做主！我们可以不用再做造物实验了，我们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平淡淡地生活！”

柳林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知道，暗蔷薇是真的担心他。

可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蔷薇，”他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坚定而温柔，“我意已决。”

“开拓骑士这条路，虽然凶险，但也充满了机遇。帝国的边境，有大片未被开发的土地，那里有最纯净的魔法元素，有最独特的生物资源——那才是真正适合我，适合我的造物们的地方。”

“在那里，没有人会因为我的天赋而嫉妒我，没有人会用阴谋诡计来算计我。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我的实验，我可以用我的造物，开拓出一片属于我自己的领地。”

“而且，”柳林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黑夜中的星辰，耀眼而夺目，“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我的造物们，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它们有着强大的力量，足以应对蛮荒之地的凶险。”

暗蔷薇看着他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充满了野心与憧憬的光芒。她知道，柳林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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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她只能死死地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哽咽着说道：“那……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柳林，我等你……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