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7章 一傩千禁(12)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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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泽的瘴气彻底散去的第三个月圆夜,镇阴符核心的黑色岩石上,那朵绿瓣红花的玉兰花突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光芒穿透厚厚的岩层,在乱葬泽的泥地上投射出一道扭曲的光门。光门里飘出无数半透明的影子,他们大多穿着破烂的病号服,手腕上还残留着锁魂扣的印记——正是那些被阴医院囚禁的替身魂魄。这些魂魄在光门前徘徊片刻,像是在确认自由的真实性,随后便化作点点荧光,朝着月亮的方向飘去,消失在夜色中。
唯有一个影子停在光门前,迟迟没有离开。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左眼眶是空的,手里捏着半块玉佩——正是守棺人残存的魂魄。他的目光穿过光门,落在镇阴符核心的方向,那里的黑色岩石上,玉兰花的花瓣正在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注视。
“还是没能护住你。”守棺人的魂魄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他将半块玉佩朝着光门里扔去,玉佩穿过岩层,精准地落在玉兰花旁边,与岩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拼合成一块完整的玉佩——那纹路,赫然是阴医院的平面图,每个病房的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玉佩拼合的瞬间,镇阴符核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林秋石(或者说,与苏青魂魄、尸王怨气达成平衡的“新镇符”)的意识从混沌中惊醒,他能感觉到,乱葬泽的黑泥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那东西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带着阴医院的消毒水味,又混着养尸池的血腥味。
“他来了。”苏青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丝警惕。她的魂魄与林秋石的意识交织在一起,共享着镇阴符核心的感知,“守棺人留下的玉佩,不仅是地图,还是个‘示警铃’。”
林秋石的“视线”穿透岩层,落在乱葬泽的边缘。那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面容与守棺人一模一样,但他有两只完整的眼睛,左眼的瞳孔是纯黑的,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正是院长。他的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皮箱,皮箱上着三把锁,锁的形状与镇魂钥的纹路完全吻合。
院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突然抬头看向镇阴符核心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他缓缓打开皮箱,里面没有手术刀,没有注射器,只有十二根泛着黑光的针管,每根针管里都装着半管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的质地和养尸池的“养魂髓”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更粘稠。
“十三这个数字,总是不完整的。”院长的声音顺着岩层的缝隙钻进来,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你以为镇压了尸王就结束了?不,那只是开始。阴医院需要新的‘镇院之宝’,而你,就是最好的材料。”
他拿起一根针管,对着月光轻轻晃动,暗红色的液体在针管里翻滚,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蠕动。“这是我用十二具镇棺骨的骨髓熬的‘聚阴液’,本来想等你彻底融合尸王怨气后再用,现在看来,守棺人的小动作倒是帮了我——提前让你醒了。”
林秋石的意识剧烈波动,镇阴符核心的黑色岩石上突然伸出无数根锁链,锁链的顶端是锋利的骨刺,朝着院长的方向刺去。但这些锁链刚穿出岩层,就被院长身边的空气弹了回来——他的周围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屏障上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那些符文与锁魂扣的纹路相似,却更加复杂,更加阴冷。
“别白费力气了。”院长将针管放回皮箱,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铃,铃身刻着“阴医院”三个字,“这是‘勾魂铃’,当年建院时用一百个新生婴儿的脐带血祭过的。你听——”
他轻轻摇晃铜铃,一阵清脆的铃声在乱葬泽回荡。铃声钻进镇阴符核心,林秋石感觉自己与苏青的魂魄开始分离,尸王的怨气趁机疯狂反扑,黑色的血管在岩石上游走,绿火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暴虐。
“听到了吗?”院长的声音带着诱惑,“尸王的怨气在渴望自由,苏青的魂魄在害怕消散,而你,夹在中间,像个随时会碎裂的玻璃球。何必这么痛苦呢?让我把你带回阴医院,我会给你最好的‘治疗’,让你彻底摆脱这种撕裂感。”
苏青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变得微弱:“别信他……勾魂铃能……扰乱魂魄……他想让你……失去平衡……”
林秋石咬紧牙关(虽然他现在没有实体),强行稳住意识。镇阴符核心的黑色岩石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缝隙里渗出绿色的光芒,那是苏青的魂魄在抵抗勾魂铃的影响。光芒与黑色的血管交织,形成一道奇特的“阴阳纹”,纹路上,玉兰花的花瓣正在一片片合拢,将核心包裹其中。
“有点意思。”院长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苏青的魂魄竟然能和你形成‘共生纹’,看来当年我还是小看了这个被剥皮的护士。不过没关系,共生纹也有弱点——”
他突然从皮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偶,布偶穿着件绿色的衣服,胸口缝着块小小的玉兰花布片——赫然是苏青的“替身偶”。院长用指甲在布偶的胸口划了一下,镇阴符核心里的苏青魂魄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绿色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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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找到了。”院长用指尖捻着布偶,笑容里带着残忍的得意,“每个魂魄都有‘执念锚点’,苏青的锚点就是你,是那件绿衣服,是这朵廉价的玉兰花。只要毁掉锚点,她的魂魄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林秋石的意识彻底暴怒,尸王的怨气与苏青的魂魄暂时达成和解,共同涌向镇阴符核心的出口。黑色的岩石剧烈震动,岩层缝隙里喷出绿色的火焰,火焰中夹杂着黑色的雾气,形成一道巨大的火龙,朝着院长的方向咆哮而去。
院长似乎早有准备,迅速将替身偶塞进怀里,同时摇动勾魂铃。铃声变得急促而尖锐,火龙在半空中突然停滞,身上的绿色火焰与黑色雾气开始互相吞噬,最终化作一堆散落的火星,消失在空气中。
“我说过,别白费力气。”院长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衣领,转身朝着陈家村的废墟走去,“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会再来。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就放苏青的魂魄去投胎;如果你不愿意……”
他没有说下去,但林秋石能感觉到,他怀里的替身偶正在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那是被注入了某种力量的征兆,一旦引爆,苏青的魂魄就会连同他自己的意识一起,被彻底抹去。
院长的身影消失在陈家村的废墟里,勾魂铃的余音还在乱葬泽回荡,像无数根细针,扎在镇阴符核心的每个角落。林秋石的意识渐渐平静下来,他能感觉到苏青的魂魄在轻轻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她的执念锚点不是玉兰花,不是绿衣服,而是守护他的决心。
黑色的岩石上,玉兰花的花瓣重新展开,绿色的光芒与黑色的血管交织,形成一道更加稳定的阴阳纹。林秋石知道,这三天不会平静。院长肯定在暗中布置,阴医院的其他“勾魂使”或许已经潜伏在乱葬泽周围,甚至连那些被放走的替身魂魄,都可能被院长用某种手段控制,成为对付自己的棋子。
但他没有退路。他看向玉兰花旁边的玉佩,地图上的阴医院布局清晰可见,其中一个标注着“档案室”的房间,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铃铛符号——显然,勾魂铃的存放地就在那里。而在档案室的深处,有个被红圈圈起来的房间,房间的标注是“院长办公室”,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镇院之宝,藏于镜后。”
苏青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丝坚定:“他想带我们回阴医院,我们就顺他的意。但不是作为‘材料’,是作为……复仇者。”
林秋石的绿火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镇阴符核心的黑色岩石开始旋转,形成一个通往乱葬泽深处的漩涡。漩涡的另一端,是陈家村废墟下的一条暗道——那是守棺人当年为了以防万一,偷偷挖的逃生通道,玉佩的地图上标注着它的入口。
三天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比如,找到暗道的入口,潜入阴医院;比如,毁掉勾魂铃,救出那些还被囚禁的替身;比如,找到院长办公室的那面镜子,看看所谓的“镇院之宝”,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然,院长肯定也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这场游戏,从林秋石踏入乱葬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结束。阴医院的秘密,守棺人与院长的过去,苏青被剥皮的真相,甚至林秋石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为第十三具镇棺骨……这一切的答案,或许都藏在阴医院的档案室里,藏在那面镜后的镇院之宝里。
漩涡的旋转越来越快,黑色的岩石上,玉兰花的光芒照亮了暗道的入口。林秋石能感觉到,尸王的怨气在兴奋地嘶吼,苏青的魂魄在温柔地低语,而他自己的意识,则像个冷静的棋手,正在为接下来的棋局,落下关键的第一子。
乱葬泽的夜色依旧深沉,陈家村的废墟里传来风吹过骸骨的“呜呜”声,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冷笑。三天的倒计时已经开始,阴医院的大门,正虚掩着,等待着它的“新镇院之宝”,或者说,等待着那个决心掀翻一切的复仇者,踏入其中。
而在镇阴符核心的黑色岩石上,那朵绿瓣红花的玉兰花,正迎着乱葬泽的夜风,缓缓绽放,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颠覆阴阳的风暴。
暗道里的空气比乱葬泽还要阴冷,混杂着泥土的腥气与某种金属锈蚀的味道。林秋石的“躯体”——那具由黑色岩石与绿色火焰构成的形态,在狭窄的通道中移动时,岩层缝隙里渗出的阴气会被自动吸附到体表,化作一层流动的黑雾。这是融合尸王怨气后的副作用,却也成了最好的伪装,让他能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前行。
苏青的魂魄附着在他胸口的玉兰花银饰上,银饰的光芒能穿透暗道里的浓黑,照亮前方三米的距离。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有的痕迹新鲜,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痂;有的则早已风化,嵌在石缝里的指甲盖已经变成了灰黑色——显然,守棺人当年挖这条暗道时,并不顺利,甚至可能遭遇过某种活物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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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岔路。”苏青的声音从银饰里传来,带着一丝警惕。她的魂魄能感知到阴气的流动,此刻正有三股不同的阴气在前方汇聚,一股阴冷刺骨(像是来自阴医院的勾魂使),一股腥臭粘稠(与乱葬泽的泥鬼相似),还有一股……温暖得诡异,像是裹着层人皮的阳气。
林秋石停下脚步,黑雾在他周身凝聚成一只利爪。他能感觉到,那股温暖的阴气最危险,它的流动方式与其他阴气截然不同,像是在刻意模仿活人的气息,却又在细节处露出破绽——比如,它的“呼吸频率”始终保持在每分钟十七次,从不变化。
“是‘画皮匠’。”苏青的声音带着回忆的苦涩,“阴医院的‘特殊工种’,专剥活人的皮制成‘伪阳符’,贴在身上就能模仿活人的气息,用来诱捕那些试图逃离的替身。他们的本体是团肉泥,没有固定的形态,最怕的是……玉兰花的香气。”
林秋石低头看向胸口的银饰,玉兰花的纹路正在微微发光。他突然想起精神病院花园里的那棵玉兰树,每年花开时,院长都会让护工把花瓣收集起来,说是要“做药引”,现在想来,那些花瓣恐怕都被用来对付画皮匠了——毕竟,能克制阴邪的,往往是那些看似柔弱的美好。
岔路口的阴影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工”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手里推着辆盖着白布的推车,推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载着很重的东西。“这位先生,迷路了吗?”护工的声音和精神病院的护工一模一样,连语气里的疲惫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带您出去吧,外面快天亮了,乱葬泽的露水会伤身子的。”
林秋石没有说话,只是让黑雾凝聚的利爪轻轻划过胸口的银饰。玉兰花银饰突然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香气钻进护工的鼻子里,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皮肤开始像纸一样起皱,露出底下蠕动的肉泥。
“啊——!”护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想跑,却被林秋石的利爪抓住了后颈。粘稠的肉泥从他的衣领里涌出来,试图缠住利爪,但在玉兰花香气的侵蚀下,肉泥很快开始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说,院长在阴医院布置了什么?”林秋石的声音一半是岩石摩擦的沙哑,一半是火焰燃烧的爆裂,两种音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胆寒的威慑。
画皮匠的“脸”已经彻底融化,露出底下的黑洞洞的口腔,他颤抖着说:“院长……在‘手术室’……养了‘缝合怪’……用……用替身的四肢缝合的……还有……档案室的门……被‘血藤’缠住了……只有……只有院长的血……才能打开……”
话音未落,画皮匠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作一滩腥臭的肉泥,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白大褂。推车的白布滑落,露出底下的东西——不是重物,而是十二颗人头,每颗人头的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眼睛被挖掉的地方,插着朵干枯的玉兰花。
林秋石认出其中一颗人头,是精神病院那个总用头撞墙的年轻人。他的嘴唇还在微微翕动,像是在说什么。林秋石凑近了些,终于听清了他的遗言:“镜……镜子里……有……另一个院长……”
苏青的银饰突然发烫:“他说的是‘阴阳镜’!阴医院的档案室里有面阴阳镜,能照出人的‘本相’。如果真有两个院长,那我们之前看到的,可能只是其中一个的‘影子’!”
林秋石的意识剧烈波动,暗道的岩壁突然震动起来,岔路口的另外两条通道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冷刺骨的阴气和腥臭粘稠的阴气正在快速靠近,数量至少有十几个——显然,画皮匠的惨叫惊动了其他守卫。
“走中间这条。”苏青的声音带着决断,“画皮匠说血藤缠住了档案室的门,但他没说血藤怕什么。银饰的光芒能暂时挡住它们,我们必须在被包围前找到阴阳镜!”
林秋石抓起推车的白布,将十二颗人头轻轻盖住,然后转身冲进中间的通道。黑雾在他身后凝聚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追赶的阴气。他能感觉到,那些人头的眼睛虽然空了,但残存的意识还在,它们在白布下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
中间的通道比想象中更长,岩壁上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偶尔能看到嵌在石缝里的输液管,管里的液体早已干涸,留下暗褐色的结晶。通道的尽头渐渐透出红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正是画皮匠说的“血藤”。
林秋石冲出通道,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巨大的石室里。石室的穹顶挂着无数根暗红色的藤蔓,藤蔓的顶端是滴着粘液的花苞,花苞的形状像是张开的嘴,里面长满了细小的牙齿。石室的正中央,是一扇紧闭的铁门,门楣上刻着“档案室”三个字,门上缠绕着最粗壮的血藤,藤蔓上的花苞正在缓缓蠕动,显然已经察觉到活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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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血藤是用……替身的血养的。”苏青的声音带着悲愤,银饰的光芒照亮了藤蔓的根部——那里埋着无数具骨架,骨架的手腕上还套着生锈的锁魂扣,“每根藤蔓里都藏着个被吸干血的魂魄,它们的怨气让血藤变得异常凶猛。”
血藤突然动了,最粗壮的一根朝着林秋石的方向抽来,花苞张开,露出里面的牙齿,带着腥甜的气息咬来。林秋石侧身躲开,黑雾凝聚的利爪抓住藤蔓的中段,猛地一扯。藤蔓发出痛苦的尖叫,表面裂开无数道缝隙,里面渗出暗红色的血液,隐约能看到一张痛苦的人脸。
“别伤害它们!”苏青的声音急忙响起,“它们是被控制的!用银饰的光芒照它们的花苞,那里是魂魄最集中的地方,或许能唤醒它们!”
林秋石立刻将胸口的银饰对准另一根袭来的血藤。玉兰花的光芒落在花苞上,花苞的蠕动突然停止,里面的牙齿渐渐合拢,藤蔓的颜色也从暗红变成了淡粉,像是在哭泣。更多的血藤朝着他的方向袭来,但在银饰光芒的照射下,都纷纷垂下,像是在向他低头。
“有用!”苏青的声音带着惊喜,“它们在给我们让路!”
血藤缠绕的铁门渐渐露出,门把手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身上刻着与院长皮箱相同的符文。林秋石的黑雾利爪抓住锁身,用力一捏,铜锁发出“咔嚓”的脆响,应声而断。
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档案室比想象中更大,里面堆满了泛黄的病历,每张病历上都贴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表情麻木,眼神空洞——正是那些被阴医院囚禁的替身。
档案室的尽头,果然挂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光滑如水,边缘刻着复杂的符文,正是苏青说的“阴阳镜”。镜子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铜铃——正是院长用来扰乱魂魄的“勾魂铃”。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镜子里的倒影。
镜子里的档案室与现实一模一样,病历、照片、铜铃……都分毫不差。但镜子里的林秋石,却不是由黑色岩石与绿色火焰构成的形态,而是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手腕上戴着锁魂扣,脸上带着迷茫的表情——那是他刚入院时的样子。
而镜子里的镜子前,站着两个院长。
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与现实中的院长一模一样,正拿着勾魂铃,似乎准备摇动;另一个则穿着黑袍,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双纯黑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镜子外的林秋石,嘴角勾起一抹与尸王相似的狞笑。
“两个……真的有两个……”苏青的声音带着震惊,银饰的光芒剧烈闪烁,“穿黑袍的那个……他的气息和尸王的怨气一模一样!他才是真正的尸王本体!院长一直把他藏在阴阳镜里!”
现实中的档案室突然传来脚步声,院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温和的笑意:“看来,你比我想的更聪明。不过,聪明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秋石猛地转身,看到院长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根装着聚阴液的针管,针管里的暗红色液体在灯光下翻滚,像是在嘲笑他的自投罗网。
而阴阳镜里,穿黑袍的院长(真正的尸王本体)正缓缓伸出手,穿过镜面,朝着现实中的林秋石抓来。他的手指带着刺骨的寒意,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粘液,与林秋石身上的黑雾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那是同源的怨气,是被困五十年的愤怒,是即将破镜而出的狂喜。
林秋石的意识在瞬间做出决断。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穿黑袍的院长冲去,同时让黑雾凝聚的利爪抓起桌子上的勾魂铃,狠狠砸向现实中的院长!
勾魂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响声,铃声里带着十二颗人头的怨念,带着血藤里无数魂魄的痛苦,带着苏青绿衣服上的血腥味,朝着院长的方向飞去。
现实中的院长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急忙举起针管格挡,聚阴液在碰撞中洒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小洞。
而穿黑袍的院长(尸王本体)的手,已经抓住了林秋石的肩膀。两股同源的怨气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黑光,林秋石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吞噬,又在被强化,黑色的岩石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更加坚硬的骨骼,绿火般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属于“王”的暴虐与威严。
“融合吧……”穿黑袍的院长(尸王本体)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蛊惑的力量,“我们本就是一体,五十年的分离,够久了……”
苏青的银饰爆发出最耀眼的光芒,玉兰花的香气在档案室里弥漫,暂时压制住了尸王的蛊惑。林秋石的意识在痛苦中挣扎,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病号服的自己,看着现实中院长现实的表情,看着穿黑袍的院长(尸王本体)那双渴望融合的眼睛,突然明白了这场阴谋的真相——
院长从来就不是在帮尸王,也不是在利用林秋石,他是在“培育”一个新的存在。一个融合了林秋石的意识、苏青的魂魄、尸王的怨气的“完美容器”,一个既能打开阴医院的终极秘密,又能成为新镇院之宝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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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阴阳镜,就是这场培育的“最后一道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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