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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的时候,元龙的目光如同被磁石牵引般转向第一排中央,聚光灯恰在此时追随着他的视线,将苏雨笼罩在一片暖金色的光晕里。

他紧握奖杯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未散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能站在这里捧起这座银熊,苏导居功至伟。这个魔鬼教师弗莱切,是他为我量身凿刻的角色——他知道我能撕碎动作演员的标签,知道我胸腔里藏着嘶吼的野兽。”

话音未落,他已将奖杯高举过顶,像是在献祭这份荣耀,“在此我要向苏导表达最诚挚的感谢!谢谢!”

元龙说完,腰身以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角度向下弯折,银灰色的西装后摆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

这个鞠躬持续了足足三秒,足够让全场的呼吸都停滞在喉间——前排的影评人纷纷停下笔,后排的摄影记者忘记了按快门,连梅丽尔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要知道元龙在华语影坛的地位如同泰山北斗,从影四十载塑造的硬汉形象早已刻进观众骨髓,如今竟向一位比自己小三十岁的导演行此大礼,这简直比任何奖项揭晓都更具冲击力。

苏雨在那道沉甸甸的鞠躬面前没有丝毫迟疑,他几乎在元龙弯腰的同时起身,右脚向后撤半步,身体微微侧转,既没有坦然受礼的倨傲,也没有慌忙避让的局促。

这个半受之礼的姿态里,藏着东方人特有的处世智慧——既尊重对方的心意,也守住彼此的分寸。

当元龙直起身时,两人目光在半空相遇,苏雨抬手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指尖那枚素银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冷光。

“我还要感谢赵晓路导演!”元龙抹了把眼角的湿润,声音逐渐洪亮起来,“在片场,她拿着场记板站在监视器前,逐帧抠我的微表情。有场摔乐谱的戏,我摔了十七遍才达到她要的‘暴怒中的克制’,那天收工时,她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右侧的导演席位,“还有安德鲁这孩子,第一次吊威亚时吓得腿肚子打转,却硬是咬着牙完成了连续三天的鼓戏拍摄。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种对表演近乎愚蠢的执着。”

台下的安德鲁听到这话,猛地挺直了腰背,鼻尖泛起红晕。

这个刚拿了流星奖的年轻演员,西装领口还别着柏林电影节的纪念徽章,此刻正用力攥着座位扶手,指腹将丝绒面料捏出深深的褶皱。

元龙的感言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漫过剧组的每个角落。

他提到为鼓槌缠防滑胶带的道具师,说起凌晨三点送来热汤的场务,甚至感谢了柏林街头那位教他德语脏话的出租车司机——“弗莱切骂人的腔调,全是拜他所赐”。

这番话让原本庄严肃穆的颁奖礼现场漾起阵阵笑声,连梅丽尔都掏出丝帕掩住了嘴角。

通常颁奖礼会给获奖者九十秒的发言时间,但当计时器跳至三分十五秒时,台下的主办方代表只是微笑着摇了摇手,示意工作人员不必上前提醒。

在这个属于元龙的夜晚,所有人都愿意做他忠实的听众。

“感言时长有限”这种规则,从来都不是给大咖准备的!

当最佳男主角的荣光渐渐沉淀,梅丽尔再次举起信封时,全场的期待值攀升至新的高峰。

最佳导演银熊奖的角逐早已暗流涌动——上届得主郝仁的名字还未从人们记忆中淡去,本届的苏雨与赵晓路便已形成双峰对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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