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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提着马槊径直冲向屠稔稔。马槊横扫,带着破空之声,如若山岳崩塌。

屠稔稔举剑格挡,却被震得手臂发麻。

岳展乘胜追击,马槊如蛟龙出海,招招狠辣。

一名龙骧卫从侧面偷袭,岳展侧身避开,回手一槊刺穿了他的胸膛,随即一脚将尸体踹向屠稔稔,打乱了她的攻势。

李清捧着油纸包,看着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岳展此刻如猛虎下山般悍不畏死,眼泪莫名地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小心地将油纸包收好,捡起地上的长枪,就要上前帮忙。

可刚迈出一步,就见一名躲在廊柱后的龙骧卫拉弓搭箭,箭矢直指她的小腹。

岳展眼角余光瞥见,大惊失色,立刻回身扑到李清身前,只听得“噗” 的一声闷响,箭矢洞穿了岳展的肩胛骨,鲜血瞬间染红了麒麟服。

“夫君!” 李清惊呼,扶住摇摇欲坠的岳展。

岳展咬着牙,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你快躲好。” 他扶着李清,边战边退,身后不时有冷箭射来,他只能勉强躲闪,渐渐左支右绌。

突然,又一支冷箭袭来,李清吓得脚下一滑,脚踝传来一阵剧痛,膝盖一软,重重摔在丹墀的台阶上。

李清只觉得小腹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低头看去,裙摆已被鲜血浸透,顺着台阶往下流淌。

“清儿!” 岳展目眦欲裂,将李清扶到廊柱下坐好,提着马槊再次冲向敌群。他此刻状若疯魔,马槊挥舞得虎虎生风,一名龙骧卫被他一槊挑飞,撞在房梁上,立刻便断了气。

可屠稔稔却抓住机会,一箭射向他的肩胛旧伤,岳展吃痛,动作一滞,屠稔稔趁机冲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李清见此,挣扎着爬到岳展身边,抱住他,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你回来干什么?干什么呀!”

岳展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嘿嘿!想你了就回来呗!”

李清哽咽,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的广寒糕已经碎成细渣。她心疼地小声呢喃:“又碎了……”

说着,拿起一块碎糕,送到岳展嘴边,强装笑脸:“夫君!甜吗?”

“很甜。” 岳展费力地嚼着,露出讨好的笑容。

李清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泪水却再次落下:“这次比上次的好,更甜。”

这般说着,她扶着廊柱,努力站起身,将岳展扶起来,朗声道:“夫君!咱们是将门之家,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哈哈哈!吾妻说得对!” 岳展放声大笑,虽气息微弱,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屠稔稔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烦躁,厉声喝道:“放箭!”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弓弦声。

屠稔稔惊愕回头,只见箭雨如蝗,瞬间射倒了剩下的龙骧卫与道士。

变故来得太快,她根本躲闪不及,大腿被一箭洞穿,“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

月光下,一道身影缓步排众而出,那人身着一袭月白长袍,手中轻摇一柄白玉折扇,身姿闲雅,正是姗姗来迟的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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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周遭人反应,其身后的女卫已如离弦之箭般上前,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一脚便将屠稔稔的另一条大腿踹断。

屠稔稔痛呼未绝,女卫已反手将她死死捆成粽子,毫不客气地拖拽到了郑秋面前。

郑秋轻摇折扇,目光冰冷地看着屠稔稔:“你姓曹?”

屠稔稔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郑秋冷笑一声:“戏子终究是戏子!宰了吧!”

“少夫人!少爷不是说天婚契……” 一旁的谢池春低声提醒。

郑秋猛地合上折扇,怒声道:“哼!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整日招惹女子,看我回来不扒了他的皮!”

这般说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身后的摘星处卫士立刻拖着屠稔稔消失在了夜色中。

郑秋复又走到岳展面前,眉头紧锁,怒声质问:“谁让你回来的?擅离职守,不理军务,你想死吗!”

岳展自知理亏,垂着头不敢吭声,肩胛骨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郑秋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身后的尤宝宝说:“看看这苦命鸳鸯,死了没!”

尤宝宝上前,右脚不动声色地将地上的银针踩在脚下,握住岳展的手腕诊脉片刻,方才开口:“气血大亏,怕是有了内伤!得尽快带回去医治!”

“带去青龙寺。” 郑秋冷冷下令。

亲卫立刻上前扶起岳展。

“我……我妻……” 岳展担忧地看向李清。

郑秋瞪了他一眼,眼神凌厉如刀,岳展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任由亲卫将自己带走。

尤宝宝又走到李清面前,握住她的手腕。

李清却是死死盯着郑秋,声音沙哑:“你来的真是时候!”

郑秋冷哼一声,杀气腾腾:“你给我说话客气点!要不是我公公念着旧情,我现在就宰了你!”

李清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裙摆,凄惨一笑:“这下大家应该都满意了!”

“孩子没了。” 尤宝宝放下李清的手,沉声道。

郑秋睨了李清手中的油纸包一眼,冷然道:“一个人的福分自有定数,岂容强求?莫要不知惜福,更莫生那非分之想。你如今也不是稚龄小儿,日后要过甚么样的日子,自己须得明白。”

说罢便将扇子轻轻一摆,两个女卫上前搀住李清。

郑秋又向身后众人吩咐:“点火,务须料理干净。”

但见火光骤起,乘风而炽,顷刻间便吞没了定国公府的雕梁画栋。

郑秋缓摇折扇,迤然转身,自知此间事了,计划成了大半,心下舒畅,笑吟一首《鹧鸪天》: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君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菊花醉荆阳。”

声渐远,拂衣而去,气凌霄汉,风仪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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