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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嗯唔着点头,眼神颇为激动。

梁王与妻子少年夫妻,但梁王后已去世多年,只留下一女一子,此后梁国便再无王后。

“快快上前来!”那老仆招手催促。

祥枝起身上前,复又在梁王跟前跪坐,梁王费力地倾身,伸手触摸祥枝面颊,祥枝浑身紧张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眼前伤残之人眼中含泪,祥枝不由觉得他有几分可怜,但她更多的仍是恐惧,对方虽伤残却位高权重,而她卑渺如蚁,根本无法反抗。

好在对方只是将她看了又看,唯一的要求是:“可……可会,唱……”

老仆代问:“可会唱些什么诗曲?”

祥枝不敢撒谎:“粗浅笨拙,不足登大雅之堂。”

梁王却仍示意她唱来听。

女子婉转中带些紧张的唱声悠悠传进夜色里:“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唱至末尾,祥枝眼底隐隐有泪。

梁王亦是含着泪点头,似忆及往事,分外动容。

此刻有人送了汤药进来,梁王服了药,便被侍奉着歇下了。

祥枝最恐惧的事暂时并未发生,但那老仆发了话,让她每日前来近身侍奉。

一切事宜叮嘱完毕,便有人带祥枝等人去往住处。

途中,经过一处长廊,祥枝的目光看向廊外,只见庭院中有一口井。

那想要逃避一切恐惧的心魔始终在作祟,让她生出就此了结的冲动。

恐惧消沉间,左手抚上右手腕,那里套着一只早已褪色却不舍得扔掉的攀缘结。

眼前闪过另一只手腕,那只绑着雀头结的手腕往上看,小臂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旧伤疤,那必然是痛苦至极的经历残留……由此可见,再如何可怕的痛苦都是可以被跨过去的,对吗?

此一夜,床榻上的祥枝蜷缩作一团,抱着那只带着绳结的手腕,方才得以入眠。

相似的绳结绑在少微打湿的手腕上,她晨起洗漱罢,此刻在临窗竹榻上静坐。

今日休沐在家,少微并无外出打算,近日往来神祠的路上,隐隐察觉暗中有眼睛跟随,少微疑心是赤阳派出的耳目,她已交待家奴与墨狸要更加当心,既要保证安危,亦不可暴露行踪轨迹。

赵且安今日也少见地不曾外出,一是有事与少微商议,二是孩子好不容易在家,他这做家长的总得陪伴一下。

午后,小鱼铺了席子在庭院中,少微喝茶,家奴饮酒,一边说话,一边等人上门。

小鱼勤快地替少微捏肩捶背,并不打搅二人谈话,等二人说完正事,她才见缝插针好奇发问:“赵叔,你们高手若遇决战,会紧张吗?会提前豪饮烈酒来壮胆吗?”

她总好奇江湖事,得空便会逮着家奴问不停。

“我从不紧张,更不会豪饮烈酒,茶水也不宜豪饮。”

小鱼:“为何?”

赵且安:“高手决战有时能打上半日,打到一半有如厕之意,强撑之下,招式必然分神。若因此叫停,不免影响气氛。”

小鱼愕然于这过于实用的江湖规则,又隐隐觉得江湖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禁困惑:“江湖究竟有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威风?”

赵且安:“心中有侠义,哪里都是江湖。”

答罢之后,家奴自行愣住,只觉这简朴之言隐隐透出绝世真理,越是回味越觉惊艳,而抬眼时只见少微和小鱼都朝自己望来,似被他感染触动,等着他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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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且安只好临时往下延伸:“报恩寻人是为侠义,生死相随亦是侠义。”

少微想了想,不禁问:“那我也是侠客了?”

第一侠客点头认证:“你早就是了。”

小鱼也瞪大眼睛:“那我也是?”她可是早就决心与少主生死相随了呀!

第一侠客顿了顿,也点了头。

小鱼雀跃,沾沾也围着家奴大叫:“那我也是!”

想到这只鸟儿所为,第一侠客也慷慨地将它认证。

三人一鸟四个侠客,在天色将暗之际,等来了第五个侠客。

那是受赵且安所托去往巴郡打探赤阳底细的三名游侠之一,此前虽已有其他人传了些消息回来,但赵且安说,此人才是打探消息的顶级能者,从前曾做过探子刺客,自有一套旁人无法仿照的独门探听手段。

这名游侠是个女子。

女子做游侠,少微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对方的形象在游侠中过于独特。

其人四十岁上下,一身粗布衣裳,头上勒着布巾,肩上挎着包袱,面容朴实亲切,让人觉得她随便往哪个街尾村口投去,只要随口说一句是哪家的婶子亲戚,便能立刻同妇人娘子们说到一处去,还能顺便帮人剥豆择菜哄娃娃。

此种相融之感,好比一滴水融入河海般自然无踪。

赵且安这段时日无论是招揽势力还是与人往来,都不曾暴露少微的存在,此番他将人带来这庭院,显然是极信任对方人品。

女游侠走进院子,径直来到席边坐下,先拉过少微一只手,笑着拍了拍,亲切地道:“你唤我英娘就好,老赵说他如今有了家门,家中小儿当家做主,想来你就是那降服了他的小家长了?”

被握住一只手的少微来不及感到不自在,她察觉到对方手掌极硬,想来内功十分深厚。

少微待她好奇尊重,认真答她:“不是降服,是继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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