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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进菱花窗时,晏茉裹着三重锦被仍瑟瑟发抖。

司徒长恭带着大夫闯进来,药箱磕在门槛上的声响惊得碧桃一颤。

“外邪侵体,寒湿入骨。”大夫搭脉的手突然收紧,“姨娘这是泡了多久的冰水?”他昨日便看出脉象有异,没想到这妇人竟变本加厉。

晏茉从锦帐中伸出苍白的手:“是妾不慎……”

“不慎?”大夫甩开她的手,“老夫行医三十载,还没见过谁‘不慎’在冰水里泡半个时辰!”药箱砰地合上,“世子另请高明吧!”

司徒长恭脸色骤变:“你说什么冰水?”

晏茉慌忙抓住他衣袖:“别听大夫胡说!妾昨日想着酒坊新酿……”她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赫然一抹猩红,“是妾走路不当心……”

“茉儿!”司徒长恭揽住她单薄的肩,转头怒斥碧桃,“你是怎么伺候的!”碧桃扑通跪地,额头磕出血印:“奴婢该死!”

“不怪她。”晏茉泪眼盈盈,“是妾支开碧桃想独处,“她忽然握住司徒长恭的手按在腹上,“只要孩儿无恙便是了。”

老大夫冷眼瞧着这出戏,忽然拂袖:“世子若信不过老夫,何不请宫中医正?”他指着晏茉颈间未消的指痕,“这掐痕总不是池水泡出来的吧?”

室内霎时死寂。

司徒长恭盯着晏茉青紫的脖颈,忽然想起昨夜春喜腕间也有相似淤痕。他猛地抽回手,狐疑之色一闪而过。

晏茉心头狂跳,突然掀被下榻:“大夫既不信,妾愿对天起誓!”绣鞋踩到药碗碎片,鲜血顿时染红罗袜。

碧桃惊呼着去扶,却被她推开:“妾这就跳回池中证明。”

“胡闹!”司徒长恭拦腰抱住她,掌心触及的腰肢竟比昨日春喜还要纤细三分。怀中人哭得梨花带雨,他终是软了语气:“我信你便是。”

老大夫嗤笑一声,药方拍在案几上:“桂枝三钱,附子五钱——姨娘既爱泡冰水,不妨多喝些驱寒汤。”说罢拎着药箱扬长而去。

暮色再临时,春喜捧着药膏来到紫竹院。

晏茉隔着珠帘看见她颈间红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盒舒痕膏,原是司徒长恭从西域给她寻的。

“姐姐安好。”春喜盈盈下拜,故意露出腕上翡翠镯子。那是今早司徒长恭赏的,说是压惊,实则因着她昨夜说了句“公主也有只相似的”。

晏茉扬手将药碗砸过去:“贱人!”春喜不躲不避,任由汤药泼湿裙裾:“世子说这料子厚实,溅了药也不打紧。”

她抚着浮光锦上的缠枝纹,“姐姐可知,浮光锦一年只得十匹?”

窗外忽然飘雪,春喜望着梅林里新立的石灯笼,想起以前卫云姝抱着奶狗哼童谣的模样。那畜生坟前供着羊乳糕,比她吃的燕窝还精细。

“你以为攀上高枝了?”晏茉突然冷笑,“不过是个替身。”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红痣,“世子说过,这是……”

“这是公主胎记的位置。”春喜截住话头,指尖点上自己锁骨,“世子昨夜咬在这里,说像极了他心上人。”她看着晏茉瞬间惨白的脸,忽然觉得卫云姝说得对——这深宅里的女人,都是照着别人的影子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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