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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首酸诗没能掀起大风浪,暂时被按下了,但这仇算是结下了。

老爷们嘴上不说,心里能不发愁?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眼下,毕竟还是皇上当家……

太子今天突然上门,还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能有什么好事?

管事心里发慌,但也不敢多话,赶紧躬身行礼,声音都有点发飘:

“奴才参见太子爷!请您稍候,奴才这就去通报!”

说完一溜烟往府里窜去。

此时孔尚德正陪着翰林院掌院学士许纯平喝茶。

许纯平是清流中人,跟孔家素有交情。

这次特意前来,说几句安抚的话,表一表“雪中送炭”的姿态。

“尚德啊,”许纯平端着青瓷茶盏,用杯盖慢条斯理地撇开浮沫,摆足了长辈和上官的架子。

“这次三法司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已是万幸。”

“往后府上行事,切记还是要低调,谨言慎行,方是长久之计啊!”

孔尚德心里其实不太瞧得上这位总爱打官腔的世叔。

奈何眼下,自己一还没正式袭爵,朝中总需有人帮衬说话,只得做出恭敬模样,老实应道:

“多谢世叔指点,小侄铭记于心!”

“只盼能早日了结濂师诸事,返回家乡,为家父安心守孝。”

许纯平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顺顺当当地接过衍圣公的爵位。”

“其它的事.嗯,暂时都可不提,来日方长嘛!”

孔尚德却适时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色,叹口气道:

“不瞒世叔,朝中对此事仍有异议,不乏有人不想让我顺利袭爵……”

“若守孝期间,京师再起波澜,生出什么变故,还望世叔能仗义执言,为我孔家说几句公道话。”

许纯平闻言,当即把茶盏往桌上一顿,显出几分义愤填膺又老成持重的模样:

“贤侄放心!陛下既然让你出三法司,便是圣心已定,认准了你这个承爵之人。”

“只要你安分守己,这爵位谁也抢不走。”

他话音刚落,之前那个脸色惨白的管事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孔尚德脸一沉,正要呵斥,就见那管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慌里慌张地禀报道:

“少爷!不好了!太子太子殿下驾到!带了好多人,已经到府门口了!”

孔尚德手一抖,茶盏差点摔了。

方才那番“圣心已定”“爵位稳固”的自信的论断,似乎还在空气里热乎地飘着呢。

此刻却被“太子驾到”这四个字,啪叽一声,像一个响亮的巴掌似的,结结实实地糊在脸上了!

孔尚德当然知道自己把太子得罪狠了。

太子对孔家也没好感——百万祭田被夺、父亲被迫自尽,哪一件都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这节骨眼儿上,太子这是来干嘛?

赔笑脸?还是假惺惺来吊唁?

不管哪种,他都不想见。

可人已经到了门口,不见不行,除非他想让太子把衍圣公府的门楼给溜达平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同样脸色发白的堂叔孔瑜慎:

“叔父,我们……一起去迎太子吧。”

又眼含希冀地看向许纯平。

许纯平略一沉吟,将刚才差点惊掉的官威重新披挂上身,坦然道:

“老夫与府上是世交,今日来吊唁亦是出于公心,并无私谊。”

“太子既到,我便随你们一同去见礼,免得失了规矩。”

孔尚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感激地行礼:“多谢世叔仗义!”

有这位清流重臣在场,太子总该收敛些吧?

毕竟太子再横,也曾当街鞭打过宗室……嗯,这么一想,好像更不踏实了。

孔家到底讲究礼仪,不过半刻钟,孔尚德就领着全家老小,整整齐齐跪在了沈叶面前。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沈叶看着伏在地上的孔尚德,忽然笑了:“起来吧,别跪着了,地上凉。”

孔尚德谢恩起身,强作镇定道:“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知殿下此来,有何指教?”

沈叶笑眯眯地说:“没啥大事儿。”

“就是你指使家奴勾结泰山那边的贪官,强占民田的事儿——东窗事发啦。”

他朝鄂伦岱一扬下巴:“鄂伦岱,图里深,把人拿了,着大理寺问罪。”

孔尚德瞬间腿软,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半句话。

鄂伦岱和图里深也愣住了——

我俩是皇上派来“看”着太子的,是监控,是眼线,不是来当捕快干脏活的啊!

可太子号令已下,众目睽睽,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鄂伦岱一把扣住孔尚德胳膊,压低声音吓唬:“老实点儿!别逼我动粗。”

孔尚德还没回神,只听一声正气凛然的怒喝响起:

“太子殿下!孔家之案三法司已结,您虽是储君,亦不可凭空捏造、胡乱抓人、辱及圣人后裔!”

“如此肆意妄为,罔顾国法,就不怕陛下震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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