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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老朱不由为之一怔。

“若是贪墨十七万两的巨贪,就藩藩王不忍当地百姓受苦,到任之时罢免当地主官。”

“这或许也能说的过去。”

见自家老爹说话之时看向自己。

朱棡知道老头子这是打算给朱棣擦屁股,好让藩王无视朝廷法度变为藩王替朝廷清除巨蠹。

只不过....

朱棡有些同情的看了朱棣,随后看向老朱小声提醒道。

“爹,十七两银子,不是十七万两!”

“什么?”

“爹!北平布政使周横贪墨银两,乃十七两。”

“其布政使衙门一百多坛酒水,乃次等烧刀子,总共不过十两。”

“混账东西!”

伴随朱棡声音落下,老朱猛地从主位上窜起,一脚便将朱棣踹倒在地。

“你个混小子竟为了十七两银子,罢免了朝廷的北平布政使?”

“是啊,爹!”

“那崽子贪污......”

“啪~”

还不等朱棣说完,老朱怒气上头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娘.....”

朱棣一脸无辜,忙看向马秀英求助。

可此时的马秀英端坐在椅子上,就好像全然没有看到似的,静静地袖手旁观。

“三哥.....”

见马秀英压根没有给他求情的意思,朱棣忙看向一旁的朱棡。

朱棡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十七两,太少了,算不得贪墨。”

“这是啥话!”

朱棡愿想提点朱棣,可没想到他刚一说完,朱棣却猛地跪着身子,冲朱棡梗着脖子喊道。

“十七两银子还少?”

“爹和大哥先前就说过,十两银子便是一家三口半年的口嚼。”

“别说十七两,就算一两银子那也是贪墨!”

朱棣越说越激动,此时没有老朱的旨意,竟直接站起身子,直勾勾盯着朱棡。

可也就在朱棣刚站起身子的瞬间,老朱猛地抬腿,一脚便将他再次踹翻在地。

“你知道布政使一年的俸禄是多少银子!”

“你知道一省布政使若是存心贪墨,半年能贪多少两银子!”

“你知道最次等的烧刀子,乃是贩夫走卒,力工尝饮!”

“这样的官员,你燕王殿下刚到北平就给人罢免了?”

“那咋了,周横就是贪墨!”

就在朱棣出声反驳的瞬间,老朱再难压制心头火气,冲上去就又踹了起来。

而此时马秀英默默站起身子,招呼朱棡一同出了正堂。

“老三,你亲自出面去安抚北平布政使。”

“从北平府中取些东西,赏赐给他。”

“是。”朱棡看了眼屋内第二次挨揍的朱棣,“娘,那四弟.....”

“不管他。”

“长点教训不是坏事!”

被马秀英这么一说,朱棡叹了口气便也朝府外走去。

这还是头一次自家母后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些孩子被老朱第二次教训而不求情的。

不过想来也对。

朱棣这次做的实在荒唐。

藩王罢免当地省官倒也罢了,还随便给布政使扣上贪墨的罪名。

也不怪这次老朱动了真怒,要狠狠教训朱棣。

布政使衙门。

看到朱棡再次上门,周横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殿下这是要将下官再次送入牢狱?”

“周大人说笑了。”

朱棡命人将一应赏赐送了过来,笑盈盈道。

“父皇已抵北平,听闻四弟荒唐,将大人下狱。”

“此时正在燕王府教训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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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命本王前来安抚大人。”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

没有理会周横的推辞,朱棡大步走入正堂,于主位落座。

“听闻布政使衙门有酒一百坛,可否给本王尝尝?”

“这....”

“大人舍不得?”

“不是不是,自然不是。”

周横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那酒贱的很,而且烈的很。”

“名曰烧刀子,意思就是喝下去好比烧红的刀子穿过喉咙。”

“大人越说本王还愈发好奇了。”

明白拗不过朱棡,周横无奈只好从后堂抱来一坛烧刀子。

看着朱棡自顾自倒了一大碗,周横赶忙出声提醒。

“殿下,这酒性烈,你还是.....”

不等周横说完,朱棡端起大碗立时一饮而尽。

“嘶~”

“哈!”

“不愧是烧刀子,还真跟刀子穿过喉咙一样!”

压下喉咙的不适后,朱棡这才看向周横。

“布政使俸禄每年少说有数百两,周大人为何饮这烧刀子,还备了一百多坛放在衙门。”

“难不成是独好这一口?”

“这.....”

“大人不需顾虑。”

周横旋即暗下决心,只得出声道。

“不瞒殿下,这些酒不是下官自己准备的,乃是给草原那些个汉子准备的。”

“殿下有所不知。”

“两年前,陛下将草原划定为三个行省,吏部虽也委派了官员。”

“可是殿下,三个行省加上辽东,总共只有七十余名官员。”

“下官无能,只得准各部族以其首领暂为管辖。”

“而那些部族之间多有摩擦,但凡闹出点事情,几方人马便要一同来北平府告官,甚至还要赶到京城向陛下告状。”

“先前下官没有办法,只得苦口婆心,或规劝、或安抚,嘴皮子磨破这才让他们罢休。”

“后来下官也学聪明了,但凡部族之间有摩擦跑来下官这边告状,下官就备上酒水给他们灌醉。”

“嗯.....”

闻听此言,朱棡眼中满是欣赏打量起眼前的周横。

不过不等朱棡开口询问,周横便自己交代道。

“下官贪墨的银子不是十七两,乃是一百两。”

“是兀良哈头领左固木送来的。”

“他可是有所求?”

“并无所求。”周横笑着摸了摸脑袋,“那老小子觉得跟下官对脾气,就给下官送来了一大群羊。”

“可布政使衙门又不能养羊,下官就把那些羊卖了,换了这一百两银子。”

“不过下官没有全部据为己有,换了些茶叶、药品,送还给了左固木。”

“好,做的好!”

朱棡立即便要站起身子,周横这做法是否妥当,他还需禀明老朱。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周横绝不是什么贪污乱法之徒!